第(3/3)页 却从来没见过—— 一个人,敢以一己之身,硬撼三十万。 而且还真打得对方伤亡惨烈。 就在这时。 战场前线又传来惊呼。 清国公猛地抬头。 只见萧宁—— 并没有后退。 并没有防御。 并没有停在原地。 而是…… 再次冲了出去!!! 那一刻,清国公的心脏再次狠狠抽紧。 “疯子!!!” “你是真疯子!!!” 他忍不住失声怒吼。 可是他的怒吼中,却带着一种压不住的狂喜。 一种像是血液沸腾的悸动。 一种老将见到真正天骄时的狂热。 他喉咙发涩,声音里满是颤抖: “萧宁啊……” “你……到底是个什么怪物……” “你……到底是想把天下吓成什么样……” “你……这是……要以一己之力——镇!压!三!十!万!!!” 风雪之中。 那少年皇帝再次踏雪而起。 步伐平静。 剑光冷烈。 他像一柄从九天坠下的剑。 也像一尊从血海里走出的帝王。 清国公胸口震得发痛。 他第一次觉得—— 萧宁不是大尧的皇帝。 他是…… “天命所归之人。” 他握紧缰绳,声音几乎哽咽: “这天下……” “要变了。” “要被这孩子——硬生生劈开了新的一纪。” “大尧……要因他……而重生。” 风雪怒嚎。 战场寂静。 萧宁一剑斩天。 清国公热泪盈眶。 这一刻—— 他终于真正看到: 那少年,不是走向死亡。 而是走向…… 他的帝王之路。 …… 风雪仿佛在那一瞬间被世界抽走。 天地之间,只剩“嗡——”的一声震鸣,在拓跋努尔耳畔炸开。 那一剑。 那一剑快得根本不像人能挥出来。 快得连天地都来不及反应。 快得……连他拓跋努尔,这个一生驰骋沙场、从死人堆里杀到大汗宝座的人,都没能看清。 只看到白光一闪。 再看时—— 拓拔焱已经断成两截。 他那套号称“硬甲之王”的黑金胸甲,被劈开得像纸。 甲碎四散飞出,断口平得像镜面,连卷边都没有。 拓跋努尔震在原地。 真正的震。 震得脚下的雪都像浮在云端。 拓拔焱是谁? 那是他麾下最强的将军! 不是儿子,不是亲族,但却是他十年亲手带出来的悍将。 大疆军中出了名的“破城狂狼”。 与他征战无数。 替他挡过箭。 替他杀过敌。 替他撕开过血路。 那样一个人……强如山岳、狠如虎豹的将军…… 竟然连接他的一息都没有。 就被萧宁劈成了二段。 劈成——二段。 这一瞬,拓跋努尔的大脑一片空白。 嗡嗡的。 甚至连疼痛都感受不到。 他只是机械地、迟钝地垂下头,盯向自己的左臂。 那里……已经什么都没有了。 空的。 肩口喷着血,热血在寒风中化成雾气。 他甚至没有痛觉。 只是……不可置信。 他是拓跋努尔。 大疆的大汗。 曾独自一人斩杀敌国四十余将领。 曾被大疆人誉为“铁狼”。 曾被说是:除了天神之外,世上没人能让他低头的人。 但此刻,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古怪而茫然的声音: ——我的手臂……被人砍了? ——焱……被人劈了? ——发生了什么? 那一瞬,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。 可血的温度告诉他,那是真实的。 他的手抖了。 胸膛也抖了。 不是因为疼。 不是因为冷。 而是因为……恐惧。 是从未有过的那种—— 来自本能深处的恐惧。 是一个猛兽第一次遇到天灾时那种发自骨髓的惊悚。 他终于抬头,看向前方那个踏雪而立的白衣少年。 萧宁。 他一人一剑。 站在三十万铁军前。 沾着对拓拔焱的血。 剑尖仍滴着温热的红。 风吹过,连雪都绕开三分。 拓跋努尔心脏猛地缩了一下。 他终于明白。 终于看懂。 萧宁的倚仗——不是人。 不是兵。 不是城。 是他自己。 是他……那恐怖至极的武道。 拓跋努尔的嘴唇在风中颤了两下。 他从未这样颤过。 他瞪着萧宁。 瞪着那张沾了雪的少年面庞。 那张该属于纨绔、属于温室、属于宫廷的脸……此刻却像一把杀人凶兵。 “他……他……” 拓跋努尔喉头像被什么堵住。 他嘶哑地挤出一句: “他懂……武?” 不是一般的武。 不是上阵杀敌的那种粗野武勇。 而是——真正能杀将、灭阵、破军的武道。 能一剑斩甲。 能一剑斩将。 能一剑定生死。 拓跋努尔的心在狂跳。 几十年来,他第一次感到自己面对的是不是“敌将”。 而是—— 一柄被天神丢在凡间的剑。 一柄锋芒外露、难以捉摸、连碰都不敢碰的一柄剑。 他终于明白了。 萧宁为什么敢走出来。 为什么敢迎三十万。 因为他有底牌。 因为他不是普通人。 因为他……可能是怪物。 拓跋努尔的呼吸急促起来。 身体里有一种叫“恐惧”的东西,正在迅速灼烧他的血液。 就在他还在惊愕的时候,耳边忽然传来慌乱至极的声音: “大、大汗!!” “大汗您快撤啊!!!” “护住大汗!!护住大汗!!!” “别让他冲过来!!” 无数军士疯了一样扑上来,挤在拓跋努尔身前,把他往后拖。 因为萧宁……还在走过来。 在三十万的畏惧中。 在人的海洋中。 他像一道白影,随意地、若无其事地提着剑,继续往前走。 风吹起他身上的雪。 像吹起一柄出鞘的剑的寒光。 那目光冷静得让人窒息。 拓跋努尔被护着撤。 但他一直盯着萧宁。 惊悚、惧意、震骇、不可置信、羞怒……所有情绪开始一起在胸腔狂撞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