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另外一边。 清国公正死死盯着那白影。 原本,他以为萧宁走出来,是为了——以死逼谈、以命换局、以孤身示威。 哪怕这些都疯狂至极,但至少,还算是“人”做出的事。 可是现在…… 他看见了。 他看见那少年,那个孤身面向三十万大军的白衣身影—— 竟然……冲了上去。 不是站在原地,不是死守,不是静等死亡,而是…… 迎着三十万大军的冲锋——独身一剑杀上前去! 那一瞬间,清国公整个人仿佛被雷劈过。 一股冰凉从脊背窜到头皮。 他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,脸色彻底变了: “你……你疯了啊……!!” 可话音未落,他眼前的画面就仿佛要把他这条老命吓得心脏停摆。 萧宁的剑光——亮了。 那剑光亮得刺眼,亮得风雪都被斩得四散倒卷,亮得好像把整个天地都劈开了一道缝。 下一瞬。 少年拔地而起。 白衣翻飞,整个人如同一道雪色的流光—— 直直跃向三十万大军的正中央、向拓跋努尔本人所在之处! 清国公的眼瞳瞬间紧缩,几乎裂开! “你敢——?!萧宁!!!” 可那道身影根本听不见。 风雪在他脚下炸裂,他整个人高高跃起,如鹰,如狼,如剑。 那一剑—— 带着让人窒息的狠意。 带着仿佛要劈开整个战场的决绝。 带着一个少年皇帝,将生死抛在九霄之上的疯狂。 清国公甚至来不及喘气,就看见剑光狠狠劈下! “萧宁——!!!” 他嘶吼出声。 可是剑光已落下。 “——轰!!!” 那一击声势之大,仿佛连风雪都被震退三丈。 白光炸开,雪花被斩成细粉。 瞬息之间。 拓跋努尔身侧,一道魁梧的黑影猛地扑上来! “殿下小心!!!” 是拓跋焱。 他挡在拓跋努尔前方,大吼着抬起双臂,用尽全身力气,硬接那一剑。 剑落。 清国公看见了。 他看得清清楚楚。 拓跋焱全身铠甲竟然像被踩碎的陶土般裂开、崩飞。 下一息。 “一——声——闷爆。” 拓跋焱整个上半身被生生劈成两截! 鲜血混着雪沫,喷溅三丈,热气冲天。 裂开的身体从半空摔落在雪地上,把那一片雪染成最刺目的红。 全军寂静! 三十万大军,竟被这一剑震得齐齐一颤。 清国公的呼吸在胸口猛地停住。 心脏像被铁钩挂住,不受控制地收紧。 “这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 他喃喃,声音几乎抖得断裂。 可是…… 比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事,在下一瞬发生。 萧宁的剑势没有停。 那剑光被拓跋焱的身躯阻了一瞬,势头却丝毫未减! 余势继续往前,直劈——拓跋努尔。 拓跋努尔瞳孔一缩,怒吼着抬刀抵挡。 可是迟了。 “噗——!!” 一蓬热血喷上天空。 拓跋努尔整条右臂,被那根本像是神仙般的一剑……硬生生斩掉! 断臂飞出五尺远,落在雪中,滚出一道长长的血痕。 拓跋努尔惨叫。 声音粗粝、撕裂,像野兽的嚎叫。 雪地因他跪倒的重压震起一片白浪。 大汗……受伤了! 而那半截手臂—— 被萧宁一剑斩落! 清国公看得整个人都傻了。 傻得连心跳是什么都忘了。 他嘴唇哆嗦着,连气息都忘记吸: “这……这是……什么武功?” “不……不对!” “这根本不是武功可以解释的……” “这小子……他……” 他震惊到几乎失语,喉咙像被风雪塞住,发不出完整的话。 三十万大军的杀声,在那一瞬,仿佛被萧宁这一剑硬生生斩断。 整个战场,安静到连雪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。 巨大的白雪天地间—— 只剩萧宁一人,立在血雾之中。 他的白衣染上了红。 肩头微微起伏,却看不出任何疲态。 他只是举着剑。 那剑,在风中嗡鸣。 仿佛在嘲笑,仿佛在挑衅。 仿佛在说: ——朕来了。 清国公浑身发寒。 他颤着手抓住马鞍,像是怕自己一激动,从坡上摔下去。 他的声音沙哑到不像人声: “萧……萧宁……你……你竟是这样的……” 他终于明白。 终于明白萧宁为什么敢冲上去。 终于明白萧宁为什么敢一个人走出空城。 终于明白萧宁为什么敢面对三十万。 因为—— 那不是疯狂。 那是实力。 是一个被天下误以为纨绔、误以为废物、误以为玩物丧志的少年皇帝,用一剑告诉天下的事实: ——我不是废物。 ——我不是棋子。 ——我不是弱者。 ——我生来,就是为立于风雪之巅。 清国公喉咙一紧,眼眶突然热得发痛。 他喃喃: “原来……你根本不需要我们救……” “不。” “你是……你是压根不把三十万放在眼里?” “不对,不对不对……你不是不放在眼里……” “你是……强到……连三十万都阻不了你?” 他呼吸急促,心脏直跳胸腔,他甚至感到指尖发麻。 “天哪……” “天哪……” “我这是……看到了什么……” “什么样……的人间妖孽……” “什么样的……帝王之姿……” “这……这是大尧建国以来,从未出现过的天才!!!” 他的声音越说越颤,越说越惊,越说越像是在见证某种……足以写入史书开篇的存在。 然而。 战场上。 萧宁缓缓抬起头。 目光在血雾中亮得像刀。 仿佛整个三十万大军,都被他看得心底发寒。 随后,他淡淡地抖了抖剑身上的血滴。 动作轻松得……像是在拂去衣上的雪。 那一瞬,清国公彻底明白: 这不是侥幸。 不是拼命。 不是赌命。 不是奇迹。 这就是萧宁的真实实力。 是一个被掩藏了十八年的——真正的皇者锋芒。 清国公胸腔狠狠收紧,眼里第一次……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光。 他死死盯着那少年,颤声道: “原来……原来你不是要死。” “你是……打算杀。” “你不是去送命。” “你是准备……” “以一人之身——屠三十万!!!?” 风雪刮过他的脸,让他整张脸都被冻得发青。 可是他的眼眸,却比风雪更热。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—— 他们都错了。 天下都错了。 无论是拓跋努尔、朝堂百官、北疆诸城、还是所有以为萧宁要死的人…… 统统错了! 这场不是“灭国之战”。 不是“屠城之局”。 不是“少年皇帝的葬礼”。 而是—— 一个少年帝王,第一次向天下露出自己的獠牙。 清国公胸腔中的热血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。 他喃喃道: “萧宁……你……你若不死……” “你必是千古第一帝。” “千古第一!!!” 他整个人因为激动而发抖。 像一个在冬夜看见日出的老人。 像一个在末日里看见希望的老将。 他甚至忍不住抬起手,狠狠地抹了把眼睛。 他这一生见过太多英雄、豪杰、天才、猛士。 第(2/3)页